水石

长夏将晚（91-92）

第九十一章——通灵

        一阵床榻缠绵后，江澄闷闷地趴在床上，被魏无羡紧紧抱着压在身下，两手十指相扣按在身侧。也只有在这种时刻，魏无羡才能觉得江澄是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。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的动作可以称得上是粗暴，江澄喊得嗓子都有些沙哑。“魏无羡，你真是出息了啊。再敢拿我来发泄，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知道自己有些过了火，好容易冷静下来，心中的那点别扭更难开口，只默默地抱他更紧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澄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嗯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”一向厚脸皮的魏无羡突然不知如何开口，仿佛一年之久的分别带走了他所有的底气。从前他敢明着吃醋明着占有，现下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个资格了。思索良久，委婉地暗示道：“含笑问檀郎，花强妾貌强。檀郎故相恼，刚道花枝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立刻明白了魏无羡的意思，却是忍不住揶揄道：“拈酸吃醋讲得那么文雅，这可一点都不像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不语，手指缠绕着他的发梢，眼中阴郁久久不散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微微撑起身子，一手托着脑袋转头看向魏无羡，一个轻吻落在他嘴角，便勾出他一个满意的笑。魏无羡向来好哄，尤其那人是江澄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澄，你这辈子都只能是我一个人的。谁敢和我抢，我就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想起从前蓝湛扶着魏无羡在自己眼前越走越远，微微有些失神。倘若被抢走的是你，我又当如何？沉默片刻只淡淡应道：“是吗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几乎是立刻感知到江澄的难过，侧卧在他身侧，捧住他的脸。“怎么了？师弟，怎么了？你告诉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比魏无羡更内敛些，酸话更难说得出口，只垂了眼睑不去看他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澄，我与你一体同心，你不要瞒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盯着魏无羡认真的眼睛看了许久，忽然握住了他的手。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正惊讶着，脑中突然涌入一段他从未有过的记忆。看到躲在小巷中的江澄时，魏无羡惊觉这是江澄的记忆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澄用了曾在姑苏求学时魏无羡教给他的通灵术，魏无羡看得到江澄的记忆，亦能体会得到江澄的情绪。

        莲花坞覆灭那日，大雨倾泻如注，江澄在雨中坐着，听到温家修士朝他所在的方向搜寻过去。没有丝毫犹豫，江澄冲了出去，与他背道而驰，落入温狗手里。

        大梵山上他装莫玄羽的演技在江澄眼里明明拙劣得要死，江澄铁了心要带他回去，却在听到他说“像含光君这样的我就很喜欢，你这样的，我就不喜欢”时，心中裂了个豁口一般，堵不住悠悠淌出的血。江澄回了莲花坞，跪在父母牌位前，向地上撒了两盅酒，一人默默无言，喝了两坛。

        江家祠堂中，他昏迷在蓝湛怀里，温宁闯进来护主，拿了随便给江澄拔出，告知当年金丹的秘密。江澄难以置信间，歉疚与担心，悲愤与气恼，蓬蓬乱乱丛生于心间，撑得心头胀满。一团乌七八糟的情绪中，江澄不知怎地，生出一个想让他留下的念头。江澄想问问他，当年换丹给他，究竟是为了哪份情意？

        观音庙中再相见，他的身体虚弱得常要靠在蓝湛身上。他对江澄说了食言，说了两不相欠，说了往事如烟，江澄心如死灰，那个荒唐的念头还未发芽便永远死在了黄土里。江澄以为，他们一人失丹一人剖丹，是有着同样的心意。他和蓝湛走了，江澄远远地看着莫玄羽，眼中再也看不见魏无羡。

第九十二章——雨霁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松开了他的手，眼前的场景一点点消散。魏无羡僵硬地动了动手指从他的回忆中抽身，惊觉自己捂着胸口，痛得不能呼吸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些过往常在江澄梦里一遍遍搅扰，如今不过是再温习一回，已不似从前那般不敢触及。江澄捧住他的脸，拇指轻轻摩挲，擦掉他满脸的泪。“魏无羡，我说没说过，你哭起来特别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一把抱住眼前人，哭得不能自已，一遍又一遍念着对不起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原想着自己是个将死之人，同蓝湛做戏让江澄恨他怨他不再念他，却忘了以他二人之间的情分，那样的背叛滋生出来的何止是恨意。他想要江澄以恨意掩盖痛苦，却给他带来了更大的痛苦。

        江澄被魏无羡死死抱着，松解了全身的力气，阖了眼轻声道：“魏无羡，你若再敢跟别人走，我决计不会再原谅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会了，再也不会了，我发誓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若你说到做到，我也必不负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从未说过喜欢，但只这一句，魏无羡就明白江澄的心意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阿澄，你听我说。大梵山上我是想脱身才胡言乱语，我不喜欢含光君，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。我不想与你互不相欠，我也绝不会再食言。”魏无羡牵了江澄的手放在胸口，定定地看着他，“还有，虽然是现在才知晓，但我剖丹给你，的确与你为我失丹，有着同样的心意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忽地笑开，看来阿姐说得也不全对。接受别人的好，不只是种能力，更要两人心意相通，两厢情愿。比起强迫自己去想通去接受，不如二人心意明了后的水到渠成来得容易。“好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江澄，我瞒着你换给你金丹之事，你可还怪我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怪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……那若是，我这回，又没了金丹呢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说什么？！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脸色一变，吓得魏无羡立刻改口：“不是不是，我就是随口一说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强硬地握住他的手腕，探了探他的经脉，果真没有一丝灵力流动。“怎么会这样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看着江澄将哭未哭的表情慌了神，连忙挣开他的手安抚道：“别担心，别担心，我没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是只是受了重伤金丹有损吗，为何会没了金丹？”

        魏无羡抿了抿嘴，决意不再隐瞒：“蚕灵一式太过凶残，吞食邪灵，毁了金丹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别担心，又不是被化丹手化去了金丹，我一定还会修炼出来！江澄，你别生我的气，只要是为了你，我什么都愿意做。我一点都不后悔，也不觉得惋惜，如果再来一次，我依旧会那么做。前世如此，今生亦是如此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深深地呼了一口气，心中默念着：不能生气不能生气，自己选的傻子，哭着也得娶回来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那你修炼得如何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暂时还没什么进展，”这一年里他并未荒废，无数次试着重新修炼结丹，可虽能暂且修出一丝灵气，却无法固在体内。仿佛身上有个巨大的缺口，无论是灵气还是怨气都无法留存，结丹就更是无从谈起，“不过我一定会好的，你别担心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江澄忽然抱住他，打断了他的话。“紧张什么，我不生气。若是真的不行，我可以把我的金丹给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这怎么行！我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因为我同样喜欢你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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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几天太忙了，好消息是选导的事定下来了，以后就要专心给老板打工了！坏消息是最近更新会有点慢，手上的事有点多，但是我肯定不会弃坑的 ୧⍢⃝୨

顺便问下大家能接受羡羡因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跟女人上床吗，可能会关乎后面剧情澄羡单独行动还是一起行动，有什么想法给俺留言，我都会看的 ୧⍢⃝୨

彩蛋画了个哭包羡羡，上色上到一半板子坏了还没修好，我不管我要放线稿图了！